关于约书亚·贝尔,吐个大槽

来美第124日。

期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校友大神Joshua Bell的音乐会就是今天了。

以前听过他的好多录音,贝多芬、门E什么的,该粗粗该细细,谈不上多么有个人风格但是水平也绝对够硬。关于他在纽约地铁站里拉小无的故事也从各个方面听了太多遍。照片上的他又好帅好帅的。当然就好期待。

今天这场演出,一个月前才定下来开始放票,我好不容易等完了感恩节假,放假回来第一天就冲去买了票,已经是一楼很后面的位置了,今天点开音乐学院主页,上面大字写着这场演出sold out。Joshua Bell和Menahem Pressler应该算得上是史塔克去世之后IU最后剩的两块大宝了吧,刚开学的时候听了Pressler和Parcifica Quartet的音乐会,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在舞台上看到他,也是难得。

今天才看到曲目,上半场一首莫扎特奏鸣曲(e小调的K.304)一首舒伯特奏鸣曲(A大调的D.574,”Grand Duo”),是贝尔和普莱斯勒两人共同演奏的。下半场是由马勒改编成弦乐队版本的舒伯特《死神与少女》。

看到曲目的时候我高兴得不行,虽然上半场的奏鸣曲都不是最合我的胃口,但是独一首死神与少女就足够让我心满意足。加上在我心里贝尔一直都是少年的颜,如果说小爱丽丝是宅男女神,那么贝尔怎么着也能算是宅女男神吧。我以前一直是这么想的。

心里活动没必要描写那么细啦。

简单说来,就是时间是把杀猪刀。男神已经变成了大叔。(不禁想象再过十年的杜大卷卷会是什么样)不过没有关系,男神不一定要帅,有才华的一样可以是男神。

所以才华咧?

上半场听下来,我已经接近癫狂。就不提在第一首莫扎特乐章中间鼓掌的事了(从音乐学院派生出来的高素质听众群还会这样我实在是@#¥%……大概也是因为大家见到了偶像智商就变成了负值),也不用提和普莱斯勒的配合——普莱斯勒年纪大了以后已经变身成为钢伴大神,基本上无可挑剔。那么我为什么还会癫狂呢。

好多次我都有一种错觉,他演奏的不是小提琴,而是大提琴。在他用自身呼吸来作为表现乐曲呼吸的桥梁时,丧失了很多细腻的东西。粗犷的乐句固然粗犷,柔美的乐句却无论如何柔美不起来,只觉得又匆忙又荒唐。进入不了音乐里,我只能坐着发呆,琢磨为什么会这样……是那把斯特拉迪瓦里的缘故吗?音色太瘪美不起来?还是别的原因?因为心里面静不下去了吗?

中场的时候我坐在座位上失望地快要崩溃。但是下半场的死神与少女却出奇的好,虽然这个编配也让我完全找不回在水蛋小剧场听四重奏飙泪的感觉。其中小几句柔美回来了,结尾处的高潮也终于让我不再感觉置身事外,那么就当他还是个不错的乐手好了。就当是吧。

回家的路上却被风催出了眼泪,也不知道是感叹容颜易逝还是被上半场的诠释气哭。到家刷了几篇关于波格雷里奇的段子,心情一下大好(不只是因为“波哥同款毛线帽”)。11年暑假在上海看夏季音乐节,也写过一篇关于波哥的乐评,就记得关于那场几方争吵的好厉害,对于他自我又离经叛道的诠释,爱的人特别爱,恨的人牙痒痒。可是今年不一样了,在北京这一场,因为弹断了弦,现场的大伙都觉得这体验独一无二,接下来要去的城市的人也拿他当珍稀动物一样,不再会有人说恨。

那么就再俗套的接上一段形而上,关于社会的包容。我一直都决心要做一个dissenter,然而波哥就是一个dissenter。以前人们骂他排挤他,只有阿格里奇站在他那一边;后来人们骂他排挤他,有一小半人站在他那一边;而现在,大家都认为他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上宝贵的财富,就算听不懂他,也不会排挤他,而是包容。

所以,大概今天,Joshua Bell也只是特立独行了一回,如果包容的话,又如何会心堵呢。

刚刚进入了新的一天,过去的这天祝贝尔生日快乐啦。